(1786—1856)江苏上元人,字伯言。道光三年进士,官户部郎中。师事桐城派姚鼐,专力古文,居京师二十余年,有盛名。诗亦清秀。晚年主讲扬州书院。有《柏枧山房文集》。 梅曾亮的诗文(20篇)
赠左匡叔归桐城。清代。梅曾亮。 方君植之能说子,古貌雄情无与比。偶然折券散千金,三冬无褐心不耻。蒙眬世事若无意,要最千年看如咫。五胜新推十六家,一日曾行三百里。朅来为客至江南,憔悴儒冠尚如此。马生与君意气亲,得钱沽酒为佳宾。酒酣叹息新知乐,客子逢人喜任真。当途之子多羞贫,熟视自循头上巾。不如南亩还收身,青鞋布袜谁能驯。方君方君亦偪泰,千言不如十斛麦。等是东西南北人,送尔江头独归客。
赠钮非石。清代。梅曾亮。 散尽黄金鬓改玄,独余翰墨得留连。时追苦县光和体,不奏《甘泉》泰畦篇。欲借方言行问字,更从《齐物》证忘筌。世途何限乌焉马,鸟迹那禁有变迁。
澄斋来讶久不出因作此并呈石生明叔。清代。梅曾亮。 十日不踏兴胜寺,张子讶我何深藏。谓疑幽忧属末疾,岂知发兴搜诗肠。我初学此无检束,虞初九百恣荒唐。稍参涪翁变诗派,意趣结约无飞扬。十年弃置久不事,解散韬帙从忀徉。含毫叩景偶一试,忽觉泥井生寒浆。浓书细字急不择,蝼蚓诘曲肥鸦旁。到口有物当一吐,安能呐舌如周昌。古人精严有真放,下手得快天机张。六朝文士不解此,散叶骏马驱跛羊。三辰分光精气薄,语言缩畜如羸尪。虽然此中有泾渭,岂得芜秽夸汪洋。句律稍悟嗟已晚,嗜好多可无专场。千金狐裘饰羔袖,汉冠晋制兼唐装。吾文所病亦在此,自成一家今未尝。当年猛志压崔蔡,翻恐汪魏相低昂。先生不嗔后生笑,所虑惟此余寻常。谁与吾党二三子,妙解知我非猖狂。
东坡昔作骑鲸游,斯文冥冥若长夜。传流片纸万牛回,想见挥毫一鸟下。
细看浓抹如眉阔,肯使奇才任胸泻。谪宦虽成蜀党魁,悲歌不作湘累亚。
东坡定惠院月夜偶出叠韵诗汪均之得其手稿墨迹二首共一纸纸残一角虞山钱宗伯补以细字叠东坡原韵 其一。清代。梅曾亮。 东坡昔作骑鲸游,斯文冥冥若长夜。传流片纸万牛回,想见挥毫一鸟下。细看浓抹如眉阔,肯使奇才任胸泻。谪宦虽成蜀党魁,悲歌不作湘累亚。庙堂无地能尔容,风月在天从我借。经冬山竹碧初老,驻春海棠红未谢。典窜岂因模禊帖,敖游自喜依僧舍。往事真成牛角花,余甘幸比虎头蔗。眼前清景过始知,身后高名生可怕。作诗一笑公应闻,当日好官谁复骂。
苏公手迹十四书,张丑藏经几晨夜。蜡笺久作烟云空,粉泽谁看风雨下。
先生真放本精微,后人伪体徒奔泻。一宝何期得双绝,四家顿使成三亚。
东坡定惠院月夜偶出叠韵诗汪均之得其手稿墨迹二首共一纸纸残一角虞山钱宗伯补以细字叠东坡原韵 其二。清代。梅曾亮。 苏公手迹十四书,张丑藏经几晨夜。蜡笺久作烟云空,粉泽谁看风雨下。先生真放本精微,后人伪体徒奔泻。一宝何期得双绝,四家顿使成三亚。小乙钩疑汉女藏,大横箸向留侯借。几行补作肥鸦栖,半角残随隙驹谢。蝇头细跋得蒙叟,骥尾附名甘避舍。况余书手同芽姜,使我品题惭杖蔗。催诗闲受古人忙,得句喜过难韵怕。汪君汪君慎守宝,富人若求君可骂。
书示张生端甫。清代。梅曾亮。 我年未及十,我祖授书时。襟裾戒牛马,解授城南诗。覆醢悲子路,读记泪绠縻。谓我有文性,祖亦为嘘唏。先子留上都,我母课中闺。《文选》苦难字,背诵行迟迟。十九始出游,杂览如乱丝。揽取得尺寸,首尾终迷离。吴门遇王渭,交我顾广圻。语我六书学,训诂宜兼之。凡校古人书,不以他书资。古书各义例,熟玩窥其嚱。惭非性所好,负此良友规。颇独好文词,俳偶自娱嬉。异之管君同,谓此不足为。此犹冠玉耳,不见骨与皮。皮骨且不见,安能为妍媸。是时文派多,独契桐城师。洪钟未殚叩,閟响忽我遗。言往理稍出,徐徐会其机。读书如养生,薰莸不同脾。岂食大官羊,腥膢离蟛蜞。三史范已孱,陈寿无华词。五代事简略,词义独恢恢。《老》《庄》《荀》《韩》,《国策》逮《楚词》。《淮南》《吕春秋》,谲诡而倡披。六经为稻粱,此亦膏与脂。不可一日无,使人发华滋。适口莫如约,拙养聊自怡。刘君称汉圣,董生书玉杯。谢力有未能,吾知固有涯。吾子天骨高,古风还可追。鹄卵在啄抱,庚桑惭鲁鸡。傥欲师古人,为子诵所宜。